敲开家门听到的却是我妈的抱怨: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再多失踪两年你哥就能买房子了。
原来在我被拐的这五年,我的家人一直用我卖惨,利用寻找我的艰辛做噱头开直播,赚得盆满钵满。
现在我回来了,他们把这个活交给了我。
让我在镜头面前一遍遍展示的伤痕,诉说在山中被囚禁的日日夜夜。
我的抑郁症一次又一次复发。
一直到被称作白眼狼的姐姐回来,连拖带拽拉我出地狱......1、其实山里真的很可怕,每次入夜后,黑漆漆的空旷原野,像是能吞噬一切的怪物。
伴随着阵阵风声,空洞的大地,就是我的地牢。
我一次次出逃,一次次被抓回。
倒数第二次我又失败了,那一次买我的那兄弟俩对我忍无可忍,不顾我的哀求和讨好,活生生打断了我的腿。
我在床上躺了半年。
再下床时左腿已经有些跛了。
最后一次出逃前,我做了无数次复盘,每一条路线,有可能出现村民的地方,该如何躲避某个时间段随时出现的意外等,我要做到万无一失。
我告诉自己,不成功便成仁。
我的口袋里装着一把最普通的剪刀,必要时它就是我送敌人或者自己上路的武器。
整整五十个小时,我度过两个烈日当头的白天以及两个阴森可怖的夜晚。
我一刻也不敢停,一次头也不敢回,甚至多一口气也不敢喘。
直到我站在家门口。
我神情恍惚的看了看四周,咦?我不是到家了吗?为什么我还是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、四周都是石头的地窖里?我初到时不是很听话,会乱喊乱叫乱发疯,兄弟俩就把我锁在一个地窖里。
任我叫任我哭,反正没人听得到。
也许有人听到了,但他们只会听他们想听到的,其他的只会充耳不闻。
他们称呼我为地窖里那个女人,而比起一个女人,我更像是他们花钱买来的玩物。
他们肆意凌虐我时甚至会当着其他人的面,相比较花十几万彩礼娶农村媳妇,我这个三万块买来的名牌大学的大学生显然让他们更满意。
我敲了敲四周的墙壁,绝望的闷响声在我耳边嗡嗡的,我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来剪刀,对着手腕就是一刀。
2、门就是在那一刹那被推开的。
伴随着我弟弟和弟妹不断唏嘘的声音,我妈熟练的把我的手包扎了起来。
我姐姐喜欢待在这个车库,她在这里面会比较安静。
可能跟那边生活的某一个场景很相似,能给她一点安全感吧,毕竟生活了四年了,怕是对那边有感情了。
我弟妹说着说着竟抹起了眼泪。
我们为了找姐姐真的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,接下来我们将带她进行心理治疗。
呜呜呜,谢谢大家的打赏,谢谢各位的礼物,这是我们应该做的,我们是一家人嘛。
我麻木地向着光亮的出口看了半天,终于认出来这是哪里。
这是我的家人为我量身定做的牢笼。
一个密不透风、没有光照、没有窗户的地下车库。
我刚回来的时候,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,也配合着我哥嫂出席了几次直播。
我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。
与此同时,打赏的钱也变少了。
呐喊声和喝彩声越来越高,网络上的人都在为我的新生欢呼雀跃,但钱流向了其他更需要的人。
这一点错也没有,因为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。
而我的家人每天都在长吁短叹,怎么样才能博得更多的打赏。
直到有一天我情绪反扑时自杀,那天他们又重回打赏榜。
他们顿悟了,让我永远成为更需要钱的人就可以了。
于是有了这间地下车库。
2、我不是整天都在这儿的。
网友们需要看到我在进步,在努力的生活。
于是他们挂一千一个的专家号带我去看心理医生,可实际就诊人是我那个厌学的侄女。
他们带我去复健,跑了很多个复健院都没能继续治疗,说因为我腿跛自卑不愿意参加训练,其实是他们觉得太贵了不肯交钱。
我麻木地坐在沙发上,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头,弟妹站在镜头外,读着公屏里大家对我的鼓励。
语句很治愈,语气也很振奋人心,可我的心毫无波澜。
一次次揭开自己的伤疤用来取悦别人获得怜悯,人人都想当救世主,可他们的善良早就化作刽子手手上的利刃。
雨淮
知风不见月
毛茸茸
佚名
昭昭
二十二
爱吃酸和辣
香菜果果
小南
水中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