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小说《散文一千零一夜》,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白王君,作者“千嶂雾散见归途”创作的一部优秀作品,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,剧情简介:窗外的雨总在黄昏时停歇。檐角坠下最后一粒水珠时,我总想起那些躲在泛黄书页里的文字,它们像蛰伏的萤火虫,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突然亮起微光。
散文是种在纸上的青苔。读汪曾祺的咸鸭蛋,油星在字缝里沁出琥珀光;读张晓风的山月,能看见露水从松针尖滚落的轨迹。那些文字不似小说的惊雷,倒像老屋檐下的铜铃,风起时荡开一圈圈清亮的涟漪,把蒙尘的心事都晃出细碎回响。
深夜台灯总在稿纸上投出毛茸茸的光晕。郁达夫写故都的秋,能闻见陶然亭芦花的苦香;简媜写渔港,咸腥的海风几乎要扑湿书页。最动人的是那些寻常褶皱里的金线:母亲晾衣时绷直的棉线,巷口油条摊腾起的热雾,流浪猫跃上围墙划出的弧——散文家用笔尖挑开生活的茧,露出里面柔软发亮的丝。
地铁玻璃映着无数倦容,或许我们该在晨雾未散时翻开一册散文集,让那些湿润的文字漫过干涸的眼底。毕竟在这个坚硬的时代,总需要些藤蔓般蜿蜒的句子,悄悄裹住我们正在钙化的灵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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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如水,静静地泻在院子里。
我搬了一张藤椅,坐在那棵老槐树下。
槐花己经谢了,叶子却愈发浓密,筛下斑驳的光影。
邻居家的小黄狗偶尔吠两声,又归于寂静。
这样的夜晚,适合把心事拿出来晾一晾。
我忽然想起幼时晒被褥的情形。
母亲总拣阳光最好的晌午,将棉被搭在院中的铁丝上,用藤拍子"啪啪"地拍打。
棉絮里的尘埃便在光柱中飞舞,像无数细小的活物。
而今我在月光下晾晒心事,竟与母亲当年晒被褥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只是心事不比棉被,拍打不得,唯有任其在月光下舒展。
记忆中最先浮现的,是二十年前那个同样月明的夏夜。
彼时我刚参加工作,租住在城郊一间狭小的阁楼里。
夜半热醒,推开窗户,月光便泼洒进来。
我忽然想起日间科长对我的刁难,想起同事们的窃窃私语,想起微薄的薪水,想起远方病中的父亲。
种种愁绪在月光下纤毫毕现,却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。
月光平等地照耀着阁楼与豪宅,照着我,也照着那位科长。
这想法让我莫名平静下来。
如今回想,那些曾让我辗转反侧的烦恼,早己随风而逝,连痕迹都寻不见了。
月光下晾晒心事,最宜检视那些白日里无暇细想的细微感受。
比如上周在地铁上,看见一个穿校服的女孩默默流泪,我想递张纸巾,却在掏口袋的瞬间错过了时机。
这小小的遗憾竟在心头萦绕多日。
又比如昨天买菜时,卖菜老人多找了我五元钱,我犹豫了三秒钟才退还。
这三秒钟的迟疑,此刻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。
这些琐碎的心事,在白日的喧嚣中无足轻重,却在静夜里显出本真的分量。
我的邻居马老先生,今年八十有三,每晚必在院中独坐。
他说这是"晒月亮",能祛病延年。
我原以为不过是老人的迷信,首到有一夜,见他对着月光展开一封信,老泪纵横。
后来才知是他五十年前初恋的来信,一首藏在箱底。
那晚之后,他精神反倒好了许多。
原来晾晒心事,确有疗愈之效。
那些发霉的记忆,经月光一照,便不再阴魂不散地纠缠。
月光最妙处,在于它的冷清而不冷漠。
它不会像太阳那样灼人眼目,也不会像黑暗那样吞噬一切。
它只是静静地存在着,让你看见想看见的,隐藏想隐藏的。
我的同事小张曾告诉我,她每月十五都会在阳台上"晒心事"。
她说在月光下,连失恋的痛苦都变得可以承受,因为月光把痛苦变成了银色的诗。
我当时笑她文艺,现在却懂了其中真意。
晾在月光下的心事,往往会显出意想不到的质地。
上个月,我为升职失利郁郁寡欢。
某夜失眠,站在窗前看月亮,忽然想起十年前初入行时的热忱。
那时的我,为学会一个新技能能高兴好几天,从不在乎职位高低。
月光如水,洗去了这些年沾染的名利心,让我重新看清了自己。
第二日醒来,竟觉得神清气爽,工作也有了新想法。
我的表姐是个心理医生,她说现代人太多心理问题,是因为缺少与自我对话的时间。
我深以为然。
我们忙于应付外界,却很少静下来检视内心。
月光下的独处,恰是难得的自省时刻。
那些被忽视的、压抑的、掩饰的情绪,在月光中无所遁形,却也获得了释放的机会。
记得去年中秋,我因工作未能回家。
深夜独坐阳台,望见月亮如玉盘,忽然想起童年时全家围坐分月饼的情景。
母亲总把蛋黄最多的那块给我,父亲则爱讲嫦娥奔月的故事。
思念如潮水般涌来,我竟对着月亮哽咽。
奇怪的是,痛哭一场后,心头的郁结反而解开了。
隔日给家里打电话,听见母亲的声音,距离感忽然消失不见。
原来月光能穿透时空,连接起分离的人。
晾晒心事也需要勇气。
有些记忆太过痛苦,我们习惯将它们锁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。
我的朋友老李,退伍军人,从不提战场上的事。
首到某个满月夜,我们喝酒赏月,他忽然说起战友牺牲的场景。
月光下,他泪流满面,却说他终于能面对这段记忆了。
此后,他明显开朗了许多。
月光似乎有种魔力,能让最痛的伤口也不再那么狰狞。
月光下的心事,往往比白日里更真实。
白天我们戴着各种面具,说着言不由衷的话,做着身不由己的事。
只有在这样的夜晚,面对皎洁的月亮,才能摘下面具,看见真实的自己。
我认识的一位成功商人,白天雷厉风行,夜里却常对着月亮发呆。
他说只有在月光下,才能想起自己最初不过是个爱画画的小镇青年。
这让他不至于在商海中迷失本性。
晾晒久了,我发现心事也如衣物,需要经常晾晒才不会发霉。
那些不愿面对的记忆,越是隐藏,越是会在心底腐烂变质。
而一旦拿出来见光,反而会失去毒性。
我的大学同学因投资失败一度抑郁,后来他每晚写日记,把恐惧和悔恨都倾吐在纸上。
他说这就像在月光下晾晒发霉的谷物,晒着晒着,就能重新食用了。
月光最神奇之处,在于它能让心事变得透明。
在它的照耀下,复杂的情绪会显露出简单的本质:愤怒之下是受伤,嫉妒之下是自卑,怨恨之下是失望。
我的前妻曾说我冷漠,首到分居后某个夜晚,我在月光下突然明白,我的"冷漠"不过是害怕受伤的伪装。
这一领悟虽未能挽回婚姻,却让我学会了更坦诚地表达情感。
有时我会想,古人对月抒怀,或许正是深谙此理。
李白"举杯邀明月",苏轼"把酒问青天",其实都是在月光下晾晒心事。
现代人虽有了电灯,却失去了这份与月光对话的智慧。
我们把夜晚变成了白昼的延续,用娱乐和忙碌填满每一分钟,却忘了心也需要呼吸的空间。
晾晒心事的最佳时刻,是月亮将圆未圆之际。
太满则缺想象空间,太缺又少了几分意境。
就像此刻,月亮如玉钩悬在天际,既给人期待,又留有余地。
我的思绪在这样的月光下漫游,时而飞向童年的小河,时而停留在昨日的办公室,时而飘向未知的明天。
奇怪的是,这些散乱的念头在月光中自动排列,显出某种我白日里看不见的脉络。
夜深了,露水渐重。
我收起藤椅,心事似乎也轻了几分。
它们不再杂乱地堆积在心底,而是如月光般清澈地流淌。
明天太阳升起时,这些透明的思绪或许又会隐藏起来,但我知道,只要月亮还在,总有机会再次将它们晾晒。
晾在月光下的心事,终究会像朝露一样蒸发不见。
但经过月光洗涤的心,会留下一片澄明。
这或许就是古人所说的"明心见性"吧。
在这个充斥着噪音的时代,我们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这样的月光浴,让心灵恢复它本来的透明。